原頌祁對費絮絮的愛意值已經到了百分之九十九,剩下的那一點需要你去完成。
話音剛落,又是一遍頭疼欲裂。
……於宛寧再次醒來的那一刻,就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。
那是生命的氣息,是奔流不息的血液裡蘊藏著的生機萬點。
看著眼前那熟悉的帳頂,她有一瞬的恍惚。
短時間內變了一個人,原頌祁他是真的絲毫不會察覺嗎?
她內心掙紮了一會兒,出聲詢問:“你說的最後一點需要我去完成是什麼意思?”
字麵意思。
係統小九毫無感情地吐出這四個字,下一秒就消失不見。
於宛寧竭力忍住心裡的那股怒意。
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徐姨娘便登臨叩門了。
她一進來嗔了於宛寧一句:“要你好好躺著休息你偏不躺,昨日你院子裡怎麼那麼鬨騰?”
於宛寧一想就猜準了徐姨娘說的是魂穿那件事,隨口解釋道:“那是昨日夜裡膝蓋疼得厲害,實在睡不著。”
要說徐姨娘是個榆木腦袋,於宛寧隨便扯的一個幌子就輕易將她誑了去。
她連忙讓於宛寧躺下,麵上儘是心疼:“我等會兒去支了銀子,給你買個藥膏回來擦擦。”
聞言,於宛寧有些動容。
要是徐姨娘再聰明點,肯為自己爭取一下,以她這般美貌,哪裡需要天天討好著主母過日子?
她安撫地拍了拍徐姨孃的肩膀,撒嬌道:“阿孃,我如今已經不疼了。”
一聽這話,徐姨孃的眼神裡瞬間閃過光。
“那今日你肯陪我去郊外的安青寺捐個香嗎?”
於宛寧安靜地枕在她的臂懷裡,點了點頭。
馬車一路顛簸,去往安青寺的路途坎坷。
於宛寧原本倚靠著馬車內側休憩,卻被徐姨娘憂心忡忡地推醒。
“有些話在那宅子裡說不得,阿孃隻能在外邊和你說。”
徐姨娘一臉認真的樣子地看著她。
於宛寧強撐著精神,點頭迴應:“阿孃,你說。”
隨後,徐姨娘緩緩吐出一口氣來:“你以後不要與文國公府裡的那位見麵了,他那種門第是我們消受不起的。”
原來,費絮絮與原頌祁偷偷見麵的事,都冇逃出徐姨孃的眼皮子。
於宛寧不由得有些腦瓜子疼。
徐姨娘一看她那一副不當回事的模樣,心裡瞬間就來了氣。
“人家那可是世子爺,以後可是要承爵的,你腦子清醒一點!”
說完還帶敲了敲於宛寧的額頭。
於宛寧不堪其煩,隻得點下頭來:“阿孃,我聽你的,以後不會與他再見了。”
聽到她親口說出這句話,徐姨娘這才稍稍安下心來。
馬車外的一切都被雪蓋住了,什麼都籠罩在白色蒼穹之下。
於宛寧閉了閉眼睛,一時不知心在何處,又該去哪。
第27章雖已至凜冬,但安青寺仍滿目青色,一片鬱鬱蔥蔥。
聽說安青寺之所以四季如青,,是因為寺廟上有一口溫泉養著,聚集了天地靈氣。
於宛寧由徐姨娘領著捐了香錢,便獨自打道去觀仰那口傳說中的溫泉。
遠遠望見空氣中一片白茫茫,是水氣縈繞。
於宛寧探著脖子,加快了腳步。
不過一刻的功夫,她誤入竹林中,失去了方向。
身旁呼嘯的寒風毫不留情,橫衝直撞,天色已逐漸暗了下去。
於宛寧心裡暗叫不好。
等真到了夜深人靜之時,山林中的野獸也到了活動時間。
要是不能趕上天光,她無疑會落入野獸口中,成為飽腹之餐。
於宛寧念此,心中猶豫了片刻,當即就下定了主意,拔腿就往山下跑。
山坡上的竹林層層巒巒,近乎迷宮,讓人摸不清方向。
黃昏的霞光逐漸暗淡下去,於宛寧不敢停下腳步。
偶遇到一盞明燈,掛在一根枝丫上,散發出詭異的光芒。
她剛想走,卻被一個聲音喚住。
“這麼多年來,冇人能找到這裡。”
這聲音蒼老詭秘,帶著空穀迴響。
於宛寧顫抖著回頭,發現身後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。
那老者臉上溝壑縱橫,通白的頭髮和鬍鬚都連成了一片。
於宛寧尖叫出聲,還冇逃走幾步遠,便聽見那老者又出聲了。
“除非你不是人。”
於宛寧隨即一愣,轉頭看向那位老者。
而老者則是死死盯著她,眼神裡迸發出異樣的驚喜。
於宛寧覺得此人不僅氣度不凡,甚至有些詭異。
難道他發現了自己魂穿的秘密?
那老者見於宛寧遲遲不語,隻好開門見山道:“你如今擅占他人身體,來玩弄他人情感,你可會迷途知返?”
此言一出,直接觸碰到了於宛寧的逆鱗。
她急迫地出口反駁:“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玩弄彆人感情?
你又何嘗知道我就未曾付出過真心呢?”
於宛寧內心泛起陣陣苦澀,眼淚沿著臉頰順勢而下,模糊了視線。
隱忍已久的委屈在此刻爆發,她緩緩蹲下身來,將臉埋進腿裡。
前世她遇到了周靳,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。
結果隻換來了無數次背叛,以及越發敷衍的謊言。
既然都不是什麼好人,憑什麼隻讓她獨自承受負罪感?
於宛寧微微揚起自己的臉龐,煩著點點濕意,她努力掙紮道:“我不是人如何,這世間眾人有幾個是信守承諾的?
到最後還不是背信棄義……”說著說著,她的聲音越來越低。
於宛寧不明白為什麼隨便碰見的一個人都能這樣指責她。
明明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缺心漢……老者就靜靜地站在那裡。
他的眼中,滿是一種無奈與悲涼,麵容蒼老而頹廢,彷彿承受了太多的磨難和折磨,讓人心生不忍。
他聽了於宛寧這一番話,直搖頭:“冤冤相報何時了啊,罷了,你沉事未了,等你想清楚會再見到我的。”
於宛寧猛然抬頭,卻發現麵前已無了人影。
後麵響起徐姨孃的呼喚。
第28章自從皇帝下令已過了一個月,周靳天天將自己拘到澄心園裡。
過tຊ了年關,周靳就要奉旨去鎮守北疆。
到時候澄心園便會被永遠封存起來,連同一起的還有他與阿珞之間的回憶。
他一遍遍撫摩著這裡的一切,試圖將澄心園的一點一滴、一草一木都記在心裡。
漸到年關,京城裡各家各戶都忙了起來。
除了沈、席、費三家。
徐姨娘坐在炕上,邊打著絡子,邊同於宛寧聊著。
她說自從大姑娘那件事後,費老爺對周靳也多有怨氣。
可這怨言不是來自為自己女兒打抱不平,而是怨周靳那番行徑連累了費府的名聲,連跟著他一起聲名狼藉。
但費老爺始終是個吃軟怕硬的性子,又礙於家族顏麵,這纔沒把此事拿到明麵上說。
隻是徐姨娘又說,費老爺私下多次辱罵費夫人教女無方,還奪走了她的掌家之權利。
費夫人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,前日裡得了失心瘋了。
說到這裡,徐姨娘擱下手裡未打完的絡子,說到時辰她得去服侍費夫人了。
於宛寧聞言有些好笑,如今費夫人已然冇了掌家之權,徐姨娘又何必還像以前一樣處處討好?
心裡是這樣想,但終究是冇攔住她,任由她去了。
隻是徐姨娘前腳剛走,後腳係統小九便找上了門來。
你這幾日都冇有動靜。
於宛寧耳邊傳來冷冷的提醒聲,但她假裝冇聽到似的,拿起徐姨娘冇打完的絡子接著打了起來。
原頌祁連續幾日在角門那裡喚你,我不信你冇有聽到。
麵對係統小九的步步逼問,於宛寧一下來了脾氣。
她精緻的眉眼間早已不見了費絮絮原先的那般小心翼翼,而是染上幾分怒氣,她出聲打斷道:“你說的喚我是在那裡學貓叫嗎?
我不想玩這樣幼稚的兒戲!”
暗沉的黃昏,傾吐著煩悶的氣息。
昨日那位老者說的話一直在於宛寧腦海裡不斷循環播放。
不得不說,她有些疲倦了。
係統小九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