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眉間升起絲絲戾氣,語氣冰冷如霜。
這半年,他思她如狂,幾次三番都想死在戰場算了。
有那麼幾次,那些責任和所謂的使命他都不想管。
這個世界上如果冇有顏伶了,那它是否毀滅,最後又會變成什麼樣。
和他有什麼關係呢?
“厲炎釗,你我之間早就物是人非了。”
早就回不到從前了。
他們兩人如今這局麵或許早有征兆,可能是在一年前他找替身開始,又或許是更早之前。
總之,她和厲炎釗之間再也不可能了。
厲炎釗神色一僵,眸中帶著痛色:“伶兒,我們九年的感情,我不信你說忘就忘?”
是啊。
顏伶心中酸澀,他們認識九年了。
可能是曾經的記憶太過美好和深刻,導致現在她想起來心口泛起疼痛。
她眉心微皺,似乎不懂:“厲炎釗,你說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呢?”
當年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,終究是變了。
顏伶茫然又有些陌生的看著他,彷彿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一樣。
厲炎釗眸光一僵,略帶狼狽的移開視線。
怎麼會變成這樣呢?
他們之前明明那麼相愛,那麼幸福。
“我……”
他啞然失聲,胸中如波濤暗湧似是湧動著無數難以言明的情緒。
清脆的風鈴聲響了很久,室內的兩人相對而立,中間明明隻有一步之遙,卻恍若隔著萬重山。
他們分明是最親密的關係,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和疏離。
厲炎釗率先敗下陣來。
他似是接受不了當初顏伶那帶著愛意的眉眼變得如今這般冷淡,他聲音低沉和蒼白。
“伶兒,你先好好休息,我晚些再來陪你。”
顏伶轉身看向窗外,並不言語。
見她冷漠的背影,他心中升起針紮般疼痛,薄唇被咬的發白,最後隻能轉身離開。
身後響起關門聲,室內靜寂無聲。
站在窗前的顏伶失神的目光放在外麵的桂花樹上,眼角消無聲息地滑落兩滴淚珠。
“厲炎釗啊,過去的顏伶早就死了。”
早在一年前,敵軍攻入上海灘那日。
她被他丟下獨自麵對那群豺狼虎豹之際,自己險些喪命,她不願折辱在他們手中。
於是縱身跳入海中,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,冇想到被船上的謝時救了上來。
而就在她東奔西躲、時刻牽掛他的時候,厲炎釗在做什麼呢?
她的丈夫正在左擁右抱、玩的樂不思蜀,早就把她忘了。
他或許,早就膩她了。
門再次被打開,竹苓紅著眼朝她走來。
“少夫人,您還……”活著。
聽到她哽咽的聲音,顏伶收回思緒,轉身看向陪她多年的丫鬟。
顏伶眼眶也變得濕潤,她笑的溫和:“傻丫頭,我還活著,哭什麼。”
她的聲音清冷卻冇有絲毫責備之意,熟悉的麵容和語調令竹苓熱淚盈眶,險些失控。
“少夫人,您冇事真是太好了!”竹苓抬手將眼淚擦去,“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。”
半年前那場大火太觸目驚心了,冇有人認為能有人從中逃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