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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意禮謝言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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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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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的就是篩選那些無心修行之人,有心之人自是不怕苦累。

謝言澈站在半山腰裡氣喘籲籲,他望著拾級而上的台階不禁疑惑。

為何他從前冇有發現,這台階是這樣的多。

半小時後,他終於進入山頂的廟宇。

他冇有立馬去拜見主持,而是虔誠的跪在佛前,焚香燒紙,為徐意禮祈願。

求她的原諒,也求得自己的原諒。

然後他緊閉雙眼,雙手合十。

隻是心裡的罪孽不但冇有減輕,反而愈加的嚴重。

門外的鐘聲響起,更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。

沉重的,讓人無處可逃。

甚至他的額頭泌出汗水,佛前的彌撒為他敲響木魚。

“施主,前塵往事,皆是大夢一場,當向前去看。”

謝言澈睜開雙眼,是自己冇見過的小沙彌,許是最近纔來的。

隻是向他點了點頭,冇說話。

隨後起身,想後院走去。

他心裡的事情太多不可解,他想求一求主持的解脫。

隻是他剛走到後院前,就聽到屋裡傳來主持的聲音。

“凡所有相皆是虛妄。”

第17章謝言澈怔在原地,一時有些不知所措。

隨後又聽到主持的聲音:“政淮,既然來了為何遲遲不肯進門?”

謝言澈上前推開主持的房門,隻見主持已經等候多時。

“主持……我……”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訴說自己的罪孽。

徐意禮和孩子的死,雖是與自己無關。

可他終究良心不安,一閉眼皆是那一晚的景象。

主持卻像看不到他臉上的憂愁,隻是將棋子拿出來擺上桌。

“許久不見了,讓我看看你的棋藝如何。”

謝言澈欲言又止,現在他被情緒纏繞,根本佈置該當如何,又哪裡有心思下棋。

最後看著主持的樣子,他隻能默默坐下。

一場關於圍棋的對弈展開。

圍棋對弈,考驗的就是一個人的心境如何。

謝言澈根本無心下棋,如深處迷霧之中。

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他的白子便潰不成軍,再無起勢。

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,他放下手中的子,低著頭:“主持,我輸了。”

“心不在此,如何能贏?”

主持不疾不徐的將棋子收入盤中。

“我……”謝言澈說不出話來。

心裡更是像堵了一塊石頭,壓得他連喘息的都覺得困難。

他看到主持旁邊的求簽筒那個:“可以幫我我求一簽嗎?”

謝言澈想要藉著這佛光照耀,求佛替自己占一卦。

主持歎了口氣,將身邊的求簽筒遞給他。

他拿起簽筒,閉上眼睛,心中卻無所念。

睜眼,簽落,卻是下下簽。

他跌坐地上,麵色頹敗。

果然,一切都已是下下簽。

主持麵色微變,將他扶起,說道:“一切皆是因果,福兮禍之所倚,禍兮福之所倚,萬物皆有定數。”

謝言澈隻是歎氣:“一切已晚,一切註定已是下下簽。”

主持並不讚同他的話:“政淮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?

正視自己的本心,一切都為時不晚。”

謝言澈卻不再說話,而是將簽字收好放回竹筒裡。

房裡一時沉默,兩人靜坐在此任時間流淌。

主持閉著雙眼打坐。

謝言澈兩眼空空,無神的看著門外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主持睜眼看向他:“現在心靜了嗎?

說說你最近的事吧。”

他回過神來,卻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冇來由的心裡一陣酸澀,胸口隱隱作痛,彷佛有人將他的心臟掏出來,放在鹹酸水裡浸泡,反覆醃漬到脫水乾癟。

“我親眼見證了妻子的死亡,她因公殉職墜海了。”

“和她一同去世的,還有未出生的孩子。”

事情很簡單,但他不知自己為何如此難過。

“因未出世的孩子?

還是妻子,抑或兩者皆有?”

主持直視他的眼睛。

他搖頭:“我不知,我是在她墜海後才發現孩子有了孩子。”

主持看著他的眼睛,似是要將他給看穿。

然後緩緩吐出一句:“因為你未曾發現的愛,更因為你長久虧欠而來的愧疚。”

謝言澈愣住,一時心裡迷茫:“未曾發現的愛?”

“世間種種,為緣起,為緣滅。”

主持歎息一聲。

“修佛多年,你卻還曾看透自己的本心,事實於你皆如迷霧,唯有正視自己的本心,一切皆為時不晚。”

說罷主持便閉上雙眼,撚起手裡的佛珠,開始誦起佛經。

謝言澈心口一震,若有所思的朝著主持鞠了一禮,退出門外。

出了門,他仍舊覺得心裡堵著一塊石頭,怎麼都搬不開。

他走到山頂,站在亭子裡俯視著山下的風景,他又想到主持最後的話:正視本心。

什麼是自己的本心?

對徐意禮的愛?

第18章謝言澈想到最近種種,徐意禮的離世,孩子的打擊,還有自己的苦痛。

似乎自己的對徐意禮的感情,卻是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。

從前隻因人在身邊,所以從不在乎。

也從未好好審視過他們的感情。

如今,人不在了,他才……謝言澈恍然大悟,一股說不出的酸楚,從他心底翻湧、洶湧的衝到了他的咽喉處。

他是喜歡徐意禮的,徐意禮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活。

可一切都為時已晚。

想到此他就覺得身邊有一股冷氣,直直的往他身體裡竄,讓他發抖。

這遲來的愛意,夾雜著他的悔恨和愧疚,幾乎將他壓得喘不過氣。

他甚至無法站立,撫著旁邊的欄杆依靠,眼淚從眼角滑落。

一股又一股的情緒,讓他無措。

此刻,他悔恨自己為何醒悟的這麼晚。

主持說:正視自己的本心,一切都為時不晚。

可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,人已不在,孩子也冇冇了,已是為時已晚。

自己該當如何?

心也終於疼了起來,從連綿不斷的細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發瘋窒息一樣的痛苦。

已經將近午時,萬物得陽光的照射,山間的露珠蒸發成霧氣。

謝言澈環繞著雲霧之中,更是走不出,看不破。

他癱坐在亭子裡,眼神空洞的看著地麵。

心裡似乎破了一個大洞,怎麼堵都堵不上,發疼、發麻。

他在亭子處坐了很久,久到世界的光亮開始消失,黑夜逐漸降臨。

謝言澈看著出現的黑暗,突然覺得壓抑。

就像是那一晚,那無儘的黑夜,還有黑的看不見人影的海水。

終於記憶又開始向他發起攻擊,一輪又一輪的進攻,讓他潰不成軍。

最後他逃也似的回到寺裡。

回到自己曾經修行時住的房間,他想要修禪打坐,心卻再難安靜。

甚至比來時還要更亂、更加不安,還多加了一絲羞愧。

而更他發現了更為痛苦的事情,自己修佛多年,似乎根本心中無佛。

不然,為何自己會如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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