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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言文顏不捨霍禮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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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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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到了靈隱寺。

因為曾經阿轍說:“這裡求姻緣最靈,我把我們倆的紅絲帶掛在了槐樹最上麵的枝條上,上天一定能看到!”

我不知道上天有冇有看到。

隻是此刻,我站在槐樹下,怎麼也找不到屬於我和他的那條。

“施主,又見麵了。”

蒼老的聲音傳來,我茫然回頭,就看到了靈隱寺的住持。

6“您還記得我?”

“記得。”

他笑的慈祥:“你和你的愛人都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……大概過去六七年了吧,你們結婚了嗎?”

我搖了搖頭:“他要結婚了。”

住持依舊平和:“世人都說本寺很靈,每天來廟裡求姻緣的人也很多,但並非人人都能如願。”

“可那又如何?

隻要他們跪在蒲團上閉眼祈禱的那一刻是真心的,這就夠了。”

這就夠了……我看著住持慧智的眼,心像被什麼重重撞了下般。

也在這時,風吹過。

我看到了那條寫著我和顏不捨名字的紅絲帶。

我微微踮腳,伸手抓住了絲帶,實打實攥在掌心裡的那刻,心裡一直沉重的情緒好像輕了不少。

走出靈隱寺的那刻,我回頭看著寺內香爐裡縹緲的香火。

撞鐘聲在心裡滌盪。

曾經和阿轍牽手走進去的景象似乎又浮現在眼裡,又如煙消散。

我收回視線,看著手機裡‘顏不捨’的聯絡方式,慢慢按下了刪除鍵。

之後,我開始大江南北的旅遊。

曾經冇能和阿轍去的,我開始一個人遊閱。

我冇有再關注北京的事,也冇再聽說過顏不捨的訊息。

和霍禮州也很少聯絡。

恍然間,我和北京,和過去徹底斷裂開來。

隻是不知道為什麼,我走了很多地方,等想回憶時,卻又記不清什麼。

偶爾專程飛機火車,或者吹風時,頭也會隱隱作痛。

吃藥無果後,我去了醫院。

卻被告知:“很遺憾,你換上了阿爾茨海默症。”

“你會漸漸忘記所有事情,所有人,這種記憶喪失幾乎不可逆。”

我就說老天在跟我開玩笑。

在我經曆阿轍‘死而複生’後,又讓我像電視劇女主一樣患上這種奇奇怪怪的病。

我一再追問醫生,會不會有誤診的可能。

但很可惜,她都說:“冇有。”

“楚小姐,您的腦部片子已經拍了好幾次了,都是一樣的結果,我知道這很難接受,但還請您冷靜。”

我不記得是怎麼走出醫院的。

隻是凜冽風雪中,我看著被冷風吹的獵獵作響的檢查報告,才恍然——原來已經又是一年冬了。

顏不捨在做什麼呢?

nmzl應該已經結婚了吧?

我想著,摺好報告揣進口袋,準備回賓館。

手機卻嗡得響起。

螢幕上那串來自北京的電話號碼,冇有備註,卻那麼熟悉。

手跟著手機的振動不斷在抖。

我舔了舔乾裂的唇,緩緩按下接聽:“喂……”電話那頭,顏不捨熟悉又陌生的低磁聲音傳來——“回北京一趟吧,霍禮州死了。”

第9章顏不捨說什麼?

霍禮州死了?

怎麼可能?!

是玩笑吧?

還是酒桌遊戲?

我想了無數種可能,想要反駁顏不捨。

可這才早上十點,根本不是喝酒的時間。

更何況我清楚,顏不捨不會拿霍禮州的生死玩笑。

三個小時後,我回到了北京。

站在霍禮州墓碑前的那刻,我甚至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。

最後一次見霍禮州是什麼時候?

我看著墓碑上霍禮州的黑白遺照,腦袋裡隻能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場璀璨煙花。

在我決定放下顏不捨後,在我決定不再深陷那些年的虛假後。

那天晚上,他送我回家,離開前,他跟我說了最後一句話——“遲棲,我們永遠是朋友。”

7可我從來冇想過,原來,永遠的期限這麼短暫。

“這是禮州的遺物,他母親讓我轉交給你。”

耳邊突然響起道男聲,我轉頭就看到一封信。

接過後再抬頭,就看到一張有些陌生的臉。

他是……還冇等想起,心臟裡卻先傳來一陣熟悉的刺痛。

與此同時,我想起了他的名字——顏不捨。

我愛了十年,為了他來到北京,也因為他離開了北京的那個男人。

我點了點頭,垂眸展開了霍禮州留給我的信——“2018年1月1日,遲棲,直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是一個多麼自私的人,我卑劣地希望你可以對顏不捨死心,於是我帶你去見了他的未婚妻。”

“我以為等你放下他,我就能表明我的心意……可卻又發現,我和顏不捨冇有兩樣。”

“我們站在金字塔之上,享儘了優先權,代價就是永遠都無法離開這座高台。

我同樣冇辦法給你一個婚姻的承諾。

而我也終於看清,你不會再愛上彆人。”

“所以我決定永遠將自己的心事變成一個秘密,我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,我希望你能過得快樂,我希望你能幸福……原諒我的自私,對不起。”

“楚遲棲,我愛你。”

到這兒,信結束了。

我的心裡卻彷彿經曆了一場劇烈的風暴。

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,霍禮州喜歡我!

“禮州——我的兒子啊!

你還那麼年輕,還冇有結婚,為什麼要撇下我和你爸,白髮人送黑髮人啊……”我聽著溫母撕心裂肺的哭喊,心臟像紮了無數根針。

霍禮州至今冇有結婚都是因為我。

要是我早點察覺到他的心意,早點說清楚,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了?

原來,我欠了霍禮州這麼多!

我看著雨中那道抱著霍禮州墓碑痛苦嚎啕的婦人身影,走過去,伸手將她扶了起來。

“伯母,如果您同意的話……我願意嫁給禮州。”

“楚遲棲,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!”

顏不捨的怒斥在靜默的人群裡格外刺耳。

我看過去,雨幕中,竟好像瞧見他眼裡閃過抹抗拒。

可這是我的事,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?

我收回視線,不再看他。

隻是對著溫母說:“伯母,我想嫁給禮州。”

第10章可惜,我被拒絕了。

“人死不能複生,我不能因為禮州,耽誤了你的一輩子。”

我看著溫母通紅的眼,還想再說些什麼,但她已經和溫父互相攙扶著離去了。

我看著他們的背影,又看了看霍禮州的墓碑。

最後,還是去買了一對婚戒。

回到墓前時,葬禮已經結束,人都已經散去。

我將男款戒指放在霍禮州的照片前,又將女款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。

“霍禮州,我們這算定下來了哦,我不反悔,你也不準拒絕。”

“以前你照顧我那麼多,現在我終於能為你做一件事了。

隻是晚了些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
可惜,現在的霍禮州冇辦法給我迴應了。

我陪著他待了很久,才離開。

走出墓園時,卻瞧見路旁聽著輛紅旗車。

而顏不捨就站在車旁。

不知道他站了多久,身上的黑色毛呢大衣都被雨水打濕。

我站在原地看著他,錯覺此刻好像是一年前那個分彆的夜晚。

半晌,我才走過去,朝他笑了笑:“還冇回去?”

顏不捨皺了皺眉。

但我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,也不想問。

“今天在霍禮州的墓前,你不該說要嫁給他的話。”

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。

我瞭然,但並不想接話。

話已經說出來了,決定也做了,戒指也戴好了。

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。

“我今晚的飛機飛美國,以後就真的不回來了。”

“祝你和岑小姐幸福。”

說完,我朝他點了點頭,便打車離去。

背上的目光,那麼執拗。

我知道他在看我,但就像一年前說的那樣,我們……都彆回頭。

車租車燈慢慢消失在黑夜裡。

顏不捨看著,心裡竟有種失落感。

甚至,比一年前還要濃重。

他冇有上車離開,反而轉身走進了墓園。

顏不捨在墓園待了整整一夜,離開時天色已經亮了。

3墓園外,他上了車正要離開,手機卻在這時震動。

螢幕上跳出一條新聞推送,標題的大字清晰地映在他的眼底——半小時前,一架從北京飛往美國紐約的飛機不幸在太平洋上方墜毀,目前搜救隊已出發……心臟彷彿驟然被捏緊,顏不捨忽然想到昨晚說要去美國的楚遲棲。

他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。

不會那麼巧的……顏不捨告訴著自己,卻還是本能的撥通了楚遲棲的電話。

無人接聽。

顏不捨一直以來都遊刃有餘掌握著自己的人生和情緒,卻在這一刻脫軌了!

他匆忙掛斷,轉而給助理打去了電話,讓他們用最快的時間調查出這趟航班的所有乘客資訊。

之後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長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

顏不捨從冇覺得這麼煎熬過。

他望向墓園的大門,手插進兜裡,突然摸到了什麼。

他像定住了般,保持這個動作很久,才慢慢將手抽出來——掌心裡,兩個玩偶鑰匙扣靜靜躺在他的掌心。

小熊的那隻僅僅有些泛黃,而另一隻,赫然是元宵節那天被楚遲棲丟掉的小兔!

如今隻剩下一隻耳朵,可憐又悲慘。

當初為什麼要將它撿回來?

顏不捨自己都說不清楚。

這一刻,手機鈴聲突然響起。

顏不捨倉促接起,手指不自覺地蜷緊:“怎麼樣,楚遲棲在不在那架飛機上?”

對麵助理語氣沉重:“孟總,確認過乘客名單了,楚小姐……就在墜毀的那一架飛機上!”

顏不捨身體狠狠一震,手無意識鬆開。

手機重重砸落在方向盤中心,發出尖銳刺耳的鳴笛聲——“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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