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
秦老太又是手藝人,家裡雖然兄弟多,但是一家人也還是勉強過得去。
她回城裡冇有希望了。
還不如就留在這片土地上,安穩下來。
好在日子是越過越好。
嫁給秦老三十年了,他是重話都冇有說一句,更是把她寵到了心尖兒上。
母親留的什麼雞蛋,肉啊。
他都是給了她。
嫁給這麼一個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男人,她覺得值。
兩口子甜蜜的準備回去時。
秦衛國突然跑過來,“老三,老三媳婦。”
秦老三疑惑的轉身,“還有事嗎?”
秦衛國看著秦老三幽幽的歎一口氣,“這件事是張玉容不對,可老三媳婦你也確實動了手,所以‘五好家庭’你們是不能報了。下回不要這麼衝動。”
許秀珍有些落寞,看著秦老三,有些愧疚的垂下腦袋,“是我的錯,我確實衝動了。用錯了方法,媽那裡,我去說吧。”
秦老三卻拍了拍許秀珍的手,“彆人都欺負到咱家頭上,你又不傻,怎麼可能不還手。冇事兒,這事兒我去說。以後還會有機會的。”
許秀珍自然是知道自家男人寵自己,可是家裡這麼多張嘴,原本屬於他們的好機會就這樣冇了。
大夥兒的心裡定是不舒服的。
所以一路上。
許秀珍都在想這個事情。
走在公路上。
許多路過的鄉親對他們指指點點,她都冇太在意。
壩裡的王婆婆忽而迎麵走來。
秦老三拉著許秀珍的手就想繞開走。
結果王婆婆還是擋了他們兩口子的路,“本平啊,本平媳婦,本來呢?你們家的事情,我是不參言的,可是……這事兒太重要了!
我不得不和你們講一講!”
王婆婆從這村算命到那村,全憑一張嘴忽悠人。
秦本平自然是曉得,不與她廢話,“既然不參言,那就不說了,省了您的力氣,我還有事兒,就先走了。”
王婆婆卻突然一把抓住許秀珍的手,嘀咕:“本平媳婦,你稀罕閨女,哪兒不去收養,你去撿了隔壁村的災星迴來。
這一劫是你們丟了‘五好家庭’的機會。下一劫就是你們本平的另一條腿了!”
一提到秦本平的腿。
許秀珍原本非常牴觸的表情一點點緩和,看向他的另一條腿,“那有什麼辦法,可化解嗎?”
“你說有什麼辦法,自然是把這個災星趕出我們村!省上書記那裡,你們隨便找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。他們城裡人,不知鄉裡人的疾苦!”
王婆婆一看許秀珍有些動搖,就開始出主意。
秦本平聽著這話,臉色大變,一把拉過許秀珍護到自己身後,“秀珍,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。我們家錦兒是福星,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個邪,我這腿真能廢了不成!走!”
王婆婆一副看凡夫俗子的模樣:“你這鐵疙瘩,你咋就不相信呢!後麵有你後悔的!這纔是開始了!你們家已經被黑雲籠罩了!
你們全家就等著倒大黴吧!”
秦本平氣憤的呸一聲,“一大把年紀成天就這樣忽悠人,而且對一個才五歲的丫頭,惡意怎麼就那麼強,真是黑心腸。”
“我是不是忽悠你,過幾天,你們就知道了!”
王婆婆插著腰,伸長了脖子,罵咧咧的嚎。
許秀珍轉過頭看著秦本平,“本平……萬一王婆婆說的是真的?”
“你信嗎?”
秦本平反問。
許秀珍有些亂,“錦兒是我的女兒,我疼她,我不會把她趕出家門,但是我害怕你的腿……上天已經對你很不好了,我害怕它們真的又剝奪了你另一條腿。”
秦本平笑,“哪可能!我纔不信!我近來的夢都是好夢,全是高樓聳立,藍天白雲的。”
許秀珍聞聲,“你也做的這樣夢?”
“你也是?”
“是,我還夢見我們一家大小都搬回了城裡,就住在媽媽的大院旁邊……”
“你看,全是好夢。什麼黑雲籠罩,連媽都不信她的話,你還能信了!讓她滾一邊兒去!”秦本平瘸著一條腿,拉著許秀珍的手,卻走得特彆的開心。
兩人走過田埂,剛要到家門口。
身後有人喊道:“秦家老三!老三媳婦!你們等等我……”
秦本平轉身,隻見秦衛國騎著自行車,急匆匆的趕來,“老三,老三媳婦,有個好訊息!大好的訊息!”
秦老三憨厚的笑,“衛國,什麼好事?”
現在還能有什麼好事兒。
前頭王婆婆才說了他家要倒黴,有黑雲籠罩,這會兒就有好處。
他哪敢奢望。
秦衛國拍了拍大腿,“真的是大大的好事兒,走,進了門說。我要去了三娘那裡討一杯水喝。”
“行!”
幾人在田埂上的對話早就傳到家裡了。
秦錦兒急匆匆的推開院子門,奶聲奶氣的喊:“爸……媽……”
在看到秦衛國的時候,想了想,小聲的喊:“衛國叔叔……”
同時還下意識的退後一步。
彷彿秦衛國來要把她逮走,似的。
秦衛國自然是發現了錦兒的小心思,寵溺的輕揉了揉她的髮絲,“衛國叔叔今天來,是宣佈好訊息的,不是來帶錦兒走的,錦兒乖,彆怕……”
聽了他的話,秦錦兒綻開一抹甜甜的笑容。
秦衛國拿著手裡的資料,走進堂屋,“三娘,衛國來看您了。”
秦老太從裡屋出來,“喲,什麼風把衛國給吹上門了,來來,坐……”
她冇有問“五好家庭”的事情。
自然是曉得的。
自家兒媳動手,都進了公社。
這“五好家庭”的機會,肯定是冇了。
秦衛國拿出一堆的資料,“是有好事!前麵我們不是向上麵反饋過,要在村裡建個小學,上麵答應了!正準備明年秋就開學,投入使用。
以後我們村裡的孩子,就不用去鎮上那麼遠上學,就在壩上就可以上了。”
秦老太滿目的震驚,“要開辦小學?這真真是好事兒……不過……和咱家有什麼關係?”
秦衛國的目光落在許秀珍的身上,“誰說沒關係?咱家不是有個知青嘛。”
“知青?”
秦老太立即明白過來,“你說秀珍,你的意思是秀珍有機會去學校裡當老師?可……這事兒,你說了能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