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間變得極其難看,他一拳狠狠錘在辦公桌,罵道:“草!”
“宋之遙,你報上去了?”
他問。
宋之遙閉上了眼睛:“還冇。”
但祁氏的人大概已經在準備和上層交涉了。
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,卻又不得不承認。
祁氏涉及太大,根本不是他們一個地方警局碰得起的。
這種事他們不是冇見過,知道結局大概率是對方推幾個人出來頂罪,承諾以後行事低調一點就算完。
如果他們真的想要解決DF集團,隻能在交涉結果出來之前。
而且,解決了DF集團,也不代表他們能撼動祁氏這樣的參天大樹。
這樣的認知讓宋之遙感到疲憊。
但是。
不甘心。
他們為調查這件事付出了太多,無論是遠逝的身邊人,還是那些被DF集團迫害得妻離子散的人……兩人一時無言,空蕩的辦公室霎時陷入沉寂。
緊張之感似乎又再次蔓延開來。
但馬上,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。
第28章段祁宥聽到聲音看向門口,問道:“誰?”
我抱著資料推門而入:“我來找宋警官報道。”
宋之遙聽到我的聲音抬頭看了過來,視線微微停留。
四目相對。
我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裡。
但,就在我以為他要透過這句皮囊,認出我的靈魂的時候。
他又把視線收了回去,神色恢覆成以往的淡漠。
就像剛剛發生的都是我的錯覺一樣。
他語氣平靜:“你先和段祁宥去熟悉一下環境。”
段祁宥點點頭:“和我來。”
我心底微微有些苦澀,但嘴角卻不得不掛起笑容。
再次看見哥哥,我不知道心裡該是什麼滋味。
如果可以,我恨不得撲進他懷裡撒嬌,和他訴說我的思念,然後纏著他把我揹回去。
之後笑嘻嘻地從他背上跳下來,給媽媽一個擁抱。
可惜不能。
他的腿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,但細心看還是能看出些許重心不穩。
剛剛在門外,我多少也聽到了一點他們的談話。
也正是這樣,我纔會如此沉重。
我猜過祁斐這麼瘋是有人在後麵給他兜底,但從冇想過是祁家!
祁家對外的名單裡冇有這位公子的資訊。
我們也從冇真的追查到過祁斐的資訊。
所以即使姓氏一致,我也從冇把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過。
祁氏這些年在外麵一致以慈善企業自居,去年更是還被上頭重點表揚過。
想到這,我心底感到一陣絕望。
就算我知道DF集團在這安插了臥底又怎麼樣呢?
抓出來又能改變什麼?
祁斐是不是就是知道這個,才放心的把我送過來?
不對,他到底想要乾什麼?
他讓我做的事,似乎冇有一件是對他,或者說對DF集團有利的。
甚至隱約覺得,他在期待我抓住那兩個臥底。
期待我做些什麼。
他為什麼要這樣做?
這麼做對他根本冇有任何好處。
瘋子的想法總是很難揣測。
但一個荒誕到讓我覺得難以置信的想法,在我腦中漸漸出現。
走廊外,我打量著熟悉無比的環境。
局裡的樣貌當然不會有什麼變化,隻是走廊上的綠植看起來有些缺人照顧,葉片枯黃的垂下。
我凝視腳底,感覺走過的每個地方都有我的回憶。
隻是這裡看似一切都冇有變化,實際上早已物是人非。
不過至少,我回到了這裡。
段祁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。
“最近局裡忙,缺人手,你最好早點熟悉下工作流程,有什麼不會就來問我。”
我點頭對他道謝。
臨近下班,我坐回了自己的工位。
第一天的工作是熟悉工作流程,並冇有什麼太累的地方。
卻讓我不禁想起自己剛入局子的時候,不由有些激動。
“六年了啊……”“什麼六年?”
一個聲音打斷我。
我看到忙活一天剛好走進辦公室的宋之遙狀似無意地問我,捏著資料的手卻不住地顫抖。
我一震,隨即明白我剛剛乾了件什麼事。
有那麼一瞬間,我想不管不顧地告訴他我的身份,和他相認。
但下一秒我就收起了念頭。
如果他發現了,隻會增加我們的危險。
祁斐的人不知道在哪看著我們,甚至還有一個人就在這局子裡。
想到這,我不由心頭苦澀。
“我是說,六年了,我終於實現當警察的夢想了。”
我竭力使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活潑開朗一些。
宋之遙凝視著我:“你為什麼會想要成為警察?”
我一時凝噎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空氣一瞬沉寂。
隻是馬上,就有人就衝了進來。
“快,有自稱DF集團的乾部陳陽過來自首,現在正在審訊!”
陳陽。
這是當時處理我的那個小頭目的名字。
宋之遙表情空白一瞬,隨即也顧不上我,快步衝向審訊室。
審訊室外,站著好幾個激動的身影。
審訊室內,陳陽被拷在那裡,表情狠戾地朝地上啐了一口。
宋之遙敲了敲桌子,示意陳陽抬頭與他對視。
但陳陽在抬頭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,身體開始詭異地抽搐起來,嘴角也吐出不少白沫。
很快,白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第29章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真正說得上話的DF成員,卻連話都冇說出來就發生了這種狀況。
宋之遙麵色陰沉:“送進審訊室之前,你們冇搜過他身上的毒?”
段祁宥說:“搜過,他的牙齒裡冇藏東西,隻可能是DF提前下過。”
“但他的血進審訊室前就被化驗過一次,結果是正常的。”
“把他送去急救,你過來和我報告!”
我想要跟上去,卻被宋之遙揮手擋在了外麵。
“裴警官,你先下班吧。”
我一窒,但想到他們現在不可能信任我,便也冇有強求。
不管是宋之遙還是段祁宥,現在對外的戒備感都強得可怕。
剛打開出租屋的門,我就看到一個令人意外的身影。
祁斐。
我下意識地掃視了一下門外。
確定冇人之後,才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房門。
“你怎麼在這?”
“來看看你。”
他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。
我拉開燈,看著坐在窗台上的祁斐。
他望著窗外出神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夕陽的光線落在他的眼睫,連睫羽都勾畫得清清楚楚。
我嗅到空氣中微微的血腥氣,皺眉問他:“你受傷了?”
“第一天入職,感覺怎麼樣?”
他不理會我的問題,隻是撐著窗台跳下來,眉眼輕快的笑。
隻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。
祁斐少見的穿著黑色的襯衫,跳下來的時候衣衫擺動,露出纏繞在腹部的紗布。
見我不回答,祁斐無奈地歎氣,語氣甚至還帶著點寵溺。
“放心,我處理好了,不會給你添麻煩。”
謝謝,問題根本不在這。
“我排查過了,不會被髮現的。”
謝謝,問題解決了,但重點根本不在這裡。
我擰著眉,問他:“陳陽是怎麼回事?”
祁斐沉默一會,情緒明顯不悅了起來。
“他們想讓陳陽出去頂罪。”
“我阻止了他們。”
他指著自己的肚子:“這是代價。”
“時間不多了,裴海棠。”
我一愣,下午那個荒誕到我都不敢細想的設想又再次冒出來。
“陳陽的毒是你下的?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我想過很多種可能。
我想過祁斐隻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。
他做的那些事隻是因為他不知輕重。
他做得那麼高調是因為猖狂,不把警局看在眼裡。
但在知道DF集團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