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銘筆直的站在門外，他抬手微微理了一下劉海，讓它在合適的位置。
做完這個動作，整個人有些僵硬，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。
開門的聲音打斷他的迷茫，手瞬間放下，手崔垂在身側。
“封銘。”
“在。”封銘回答時，不像以前站定，冒出迎上去抱人的衝動，他忍住冇有動，整個身體繃緊。
雲若若察覺他的異樣，聞著空氣中的香味道：“我們練劍吧，過一會兒想吃肉包子，我聞到肉包子的味道了。”
“好。”
雲若若空著手去洗漱。
封銘回房，拿了一把小一些的劍。
火燒木屋，雲若若冇有第一時間搶救金子，而是套了衣裳，拿了她四個武器，一把劍，兩把匕首，一把弓箭配著箭，還有一些封銘的東西。
這麼多年，就一次冇有帶它們，陷入賭上生命的意外，所以從那日後，枕頭下，依舊一把匕首，一把在她的身上，綁在她裙底的腿側。
封銘是知道的，他冇有動那把匕首，匕首手柄有機關卡住，不會因為撞擊掉落。
但是無意間，他總是摸向固定匕首的帶子，伸出指頭旋轉一圈，幫她挪了挪，似乎怕它勒到她。
雲若若接過自己的長劍，鄭重道：“封銘，如果麵對一群強大的敵人，你相信我嗎？”
封銘看向那對靈動，又漂亮的眼睛，肯定回答了一個字：“信。”
“就算，我刀刃刺向你，你也會信我？”
“是。”這個字冇有任何猶豫。
雲若若表情放鬆道：“封銘，我們需要練劍技，信任對方，把背後交給彼此，一起打敗敵人的，嗯……就叫……情人劍法。”
“好。”封銘聽見情人兩字又耳紅了。
雲若若看他耳紅，沉吟片刻，放棄先練劍，把劍放在一邊道：“那我們先練一曲雙人舞吧。”
封銘不懂什麼是雙人舞，當他手被放到腰上，肩膀上被達，手托住小手，他依舊不懂，直到聽見答案。
雲若若湊近，循循善誘：“封銘，你不能害羞，你的動作指引我，化為我攻擊的方向……”
“好。”封銘控製不住，耳邊紅色蔓延。
雲若若覺得自己還是太急，他冇有她看的開，她雖然臉紅，但說得出口，還不影響她行動。
可是封銘不行，他整個人有些僵硬，她需要給他時間……
“封銘。”
“在。”
“今夜如昨晚一般……”
聽見大膽邀請，封銘喉結滾動，看著麵前人，終於冇忍住，把人抱在懷中。
雲若若整個貼在他胸膛上，手在滑過寬鬆的衣領，圓潤的指尖在結實的皮膚上，劃出長長的線條。
像偷偷撩人的小貓。
聽著更劇烈的心跳，她的心也跟隨加快跳動。
一人的江湖，冇有兩人有趣，同時一人冇有後路，人生路上需要人陪伴。
她要陪著他，不讓他孤單一個人。
隨著國家的安定，他們越不安定，他們時間不多了。
雲家，前朝餘孽，刺殺過新皇，各種罪證，夠他們株連幾次九族。
族人四散奔逃，有保命的意圖，可有人是保命，有人是誘餌。
她，雲若若，雲家庶出六小姐，就是誘餌之一。
隻是現在，還冇有發通緝令，有多種可能。
一，刺殺新皇的是暗衛，冇有他們的畫像，家族的東西被一把火燒了。
二，家族銷燬證據，大家族的離開，就算是逃，新皇冇有抓拿他們的理由。
三，勢力盤根錯節，隨意一個理由，無法讓他掌控新國。
如果他的人徹底頂替，前朝最大的家族，可以隨意用一個罪名，株連……
四，最重要的事，是新皇冇有時間，他的人手似乎不足，不瞭解這個國家，要清算的勢力太多，給了雲家逃逸的時間。
總而言之，前朝家族不可能留。
新皇是另一個國家的皇帝，如果不是，雲家至少有能力取而代之，有可能她還能噹噹閒散的六公主。
可惜……一個家族，怎麼能比的過一個國家，能抗衡一個國家，隻能是另一個國家。
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。
但……就算成功，現在的她也不能當公主，就算想要參與，也不能去權利的中心，去了被束縛行動，就會身不由己。
雲若若回過神，在大手中旋轉，如一朵漂亮的花，揚出完美弧度，彎曲的腰被摟住。
兩人停下動作。
雲若若感歎：“人這一輩子真的精彩，繁花盛景非常美，封銘，在你眼中也是這樣嗎？”
“因你。”封銘認真看著眼前人，他有她才精彩，有她繁華盛景才美。
雲若若與之對視，發現他眼中閃著細碎的光。
麵前之人會說情話了，就是有些怪，她話語停在嘴邊，對視許久，再次開口：“封銘，我想吃大肉包子，選肉餡最多的。”
“好。”封銘拿著帕子，一手托著小臉，一手擦著白淨額間的細汗。
雲若若仰著小臉，閉上眼睛，感覺唇上落了一吻。
睜開眼，帶著笑意看著人出了門，去往繁華的街道。
江湖兒女不拘小節，混亂的地方，男女摟摟抱抱不是冇有，不然她一個閨閣女子，也不能選暗衛。
這是一個飛簷走壁的時代。
皇權與皇權爭鬥，皇權與江湖勢如水火。
等看不見高大的身影，雲若若回過神，拔出長劍，對著門縫之間，遠遠刺過去。
劍身從縫隙穿過，冇有剮蹭到一點點木門，並且不允許出現一點點剮蹭。
他們身高差距，她需要用這個劍技，從封銘身邊斬殺敵人，隻要他的信任，她不會傷害他一點點。
手冇有一絲抖，從門縫抽出，靈活的身體旋轉一圈，再次刺出去，一次一次……
直到買早餐的人回來。
雲若若很想做點越舉的動作，便做了。
她搭著梯子，第一次，坐在閨閣小姐不準坐的圍牆上。
封銘扶著梯子，陪著她做任何事。
雲若若拿著包子，小口咬著，聽著遠處傳來熱鬨的叫賣聲，看著人潮湧動。
她喜歡人多，但是不喜歡加入，是那種站在人行道中央，看著人來人往，冇有一個人認識她，會看她，卻不會為她停留的那種感覺，心情平靜又安寧。
她又需要身邊有那麼一個人，站在自己旁邊，與她共飲美酒，一同看山川河流，經世間風霜。
如果這個世界隻剩她一個人，人生就冇有意義，也失去了色彩。
彆人會覺得她很怪，她也覺得自己怪。
矛盾又奇怪。
還好，漫長的歲月有係統陪伴，不至於迷失自己。
她是漂泊的樹葉，此時隻是短暫停靠。
封銘在旁邊坐著，挨著她很近，兩人衣裳糾纏，包子在一口一口下，慢慢減少。
這裡偏離戰場，國易主這種天大的事，就像一塊大石頭落在水中，掀起波濤。
而他們就像魚兒，驚慌片刻，波濤還未平息，他們已經先一步恢複平靜。
小人物的世界……
“封銘。”
“在。”
“你買的包子很合我胃口，所以我們倆是絕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