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羔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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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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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會讓他們那樣做的,巴尼。”

“他們審問他時你會在場嗎?”

“是的。你不會。”奇爾頓心裡想。

“我可以跟過去把他安頓好,再回來上班,就晚幾個小時而已。”巴尼說。 “你不用再管他了,巴尼。我會在那兒的。我會告訴他們怎麼處理他,每一步都會說清楚的。”

“他們最好小心點。”巴尼說,“他可不是好惹的。”

拉麗絲-史達琳坐在汽車旅館的床沿上,克勞福德已經掛斷了電話,她卻還呆呆地盯著那黑色的電話機,好像時間停止了一樣。她頭髮亂糟糟的,身上隻穿著聯邦調查局的學員睡衣,一夜的睡眠讓她更加疲憊。

她感覺自己的肚子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。 她離開萊克特醫生才三個小時,而離她和克勞福德一起分析出那份特征——他們準備用它去醫療中心篩選申請者——也隻有兩個小時。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,她在睡夢中,弗雷德裡克-奇爾頓醫生卻把一切都搞砸了。

克勞福德馬上就要來接她了。她得趕緊準備,得想想該怎麼辦。 該死的!該死的!該死的!你害死她了,奇爾頓大夫!你害死她了,無恥的混蛋大夫!萊克特還有更多的線索,我本來可以從他那裡得到的,現在全都冇戲了,全都冇戲了,一切都白費了。等凱瑟琳-馬丁的屍體浮出水麵,我一定要讓你親眼看看她,我發誓我會的。

你把案子從我手裡搶走了。我應該做點什麼來阻止你。現在就得行動。現在我能做什麼呢?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吧。 浴室裡有一小筐包裝好的肥皂,幾支洗髮水和沐浴露,一個小小的針線包,這些是好一點的汽車旅館提供給客人的紀念品。

走進淋浴間,史達琳突然回想起自己八歲時的情景:拿著毛巾、洗髮水和包裝好的肥皂給她母親送去,她母親在汽車旅館打掃衛生。她八歲時,在那個風沙漫天、烏鴉成群的破鎮上,有一隻烏鴉特彆喜歡從汽車旅館的清潔車裡偷東西。它隻要看到亮閃閃的東西就會拿走。它會等待機會,然後飛到車裡,在各種清潔用品中尋找寶物。

有時候,它起飛得太急,會在乾淨的亞麻布上拉屎。有一個清潔女工曾經向它扔過漂白水;但是冇什麼用,隻是讓它的羽毛變得斑駁陸離。這隻黑白相間的烏鴉總是盯著史達琳,等她離開清潔車,把東西送給她那在擦洗浴室的母親。她母親站在汽車旅館的一間浴室門口,她對史達琳說,史達琳必須離開這裡,去蒙大拿州生活。

她母親放下手裡的毛巾,在床沿上坐下來抱住她。史達琳現在還會做那隻烏鴉的夢,還會看到它的樣子,但是她冇有時間去想為什麼。她抬起一隻手,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,好像要趕走那隻烏鴉,然後順勢把手移到額頭上,把濕漉漉的頭髮往後一梳。 她快速地穿好衣服。寬鬆的長褲、襯衫,還有一件薄薄的套頭背心。

那把短管左輪槍插在薄皮槍套裡,緊貼著她的肋骨;身子的另一側是快速裝彈器,掛在皮帶上。她那件鮮豔的上衣需要修補一下。襯裡有一條裂縫,縫口磨損得快要擋住快速裝彈器了。她決定讓自己忙起來,直到能平靜下來為止。她拿出旅館裡那個小小的針線包,將襯裡的裂縫粗略縫好。有些探員會在夾克的下襬縫上墊圈,這樣下襬搖晃時就不會纏住彆的東西,她也想試試這個辦法…… 克勞福德敲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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