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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後我成了小侯爺的白月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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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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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白芷和冬夏正服侍著元妙儀梳妝的時候,元令珩身邊的長隨在外麵回話道:“二小姐,長公子讓小的來回您,舅太太要來看您,大約還有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。”

元妙儀偏了偏頭,一旁的白芷便出去替她回話了。

冬夏手上利落地給元妙儀挽了個纂兒,又在妝匣中找了一支白玉鏤花嵌珠步搖準備替她簪到髮髻上。

元妙儀看了眼那隻步搖,擺了擺手道:“前幾日吩咐你們的事如何了?”說著便從匣中另尋了隻簡單的銀製的纏枝釵來綰上。

那廂的白芷掀簾進來,接替了冬夏的位置,找了幾對耳環挨個兒比著給元妙儀看。

冬夏在一旁打理著衣服道:“底下的幾個小丫頭年齡都還太小,二等的裡麵,又冇有出挑的。奴婢想著,姑娘您還是先提兩個上來,調教些時日或許能好些。”

按照大燕勳貴中的規矩,像元妙儀這種侯府嫡出的姑娘,身邊應該配著四個一等侍女,和底下二,三等侍女,粗使奴婢若乾。可自上次元令珩在她院子裡發落了一批她身邊的人之後,院裡的人便一直冇有補齊。

底下的人倒還好說,一等侍女得貼身服侍,人選自然要小心謹慎。好在白芷和冬夏是自小服侍她慣了的,一時間缺了人手倒也礙不著什麼。

可時間長了,她身邊總不好一直空著人。是以前幾日元妙儀讓白芷和冬夏細想想二三等侍女裡有冇有堪用的,好提了上來補了身邊的空缺。

聽了冬夏這麼說,元妙儀也知這是短時間內最好的辦法了,正想說讓他們寫個名單給她看看時,鄭雲玉就到了。

白芷替元妙儀戴好耳墜,冬夏趕忙上前去掀了簾子。

鄭雲玉進來的時候,身上還帶著外邊的寒氣。她擺了擺手,止住了元妙儀正要行禮的動作:“罷了罷了,自家人不必如此,你身子還未大好,可不能再著風了。”

說罷,鄭雲玉身邊的柳嬤嬤便接過她身上的披風,一旁的白芷支使著婆子再添一個碳盆,冬夏則忙捧了手爐過來。待到簾子放下來時,鄭雲玉身上的寒意也儘消了。

她拉著元妙儀的手坐到了窗邊的羅漢床上,看著白芷冬夏手腳麻利地奉茶收拾便微笑道:“你身邊的這兩個侍女我看著倒是不錯,做事也細緻規矩。”

元妙儀端著茶盞,也看過去道:“她們原是母親指給我的人,聽說是隨母親從河東陪嫁來的,舅母誇讚她們,可是變著法兒地在誇自家?”

元妙儀向來敏銳,最擅長聽話聽音。她身邊的情況,想來鄭雲玉早就清楚了。這會兒突然說起白芷和冬夏兩人,便是自有深意。

果然,她這俏皮又不失親昵的話一說。鄭雲玉便笑著輕點她的額頭道:“你這促狹的丫頭,打趣舅母呢?”

說完又對一旁的趙嬤嬤道:“我昨日我讓你找的紫參可帶來了?”

“帶來了。”趙嬤嬤連忙應到:“還有您昨日吩咐下來的好些新料子和新打的釵環首飾。”

元妙儀見狀忙要推辭,鄭雲玉便道:“可不許你推辭,這都是舅母特意為你挑的。你雖然是在孝期,但也不要苛待了自己。”

話既如此,元妙儀便不好再推拒了。於是指了指白芷和冬夏二人道:“不好隻勞動舅母身邊的人,你們倆跟著嬤嬤一道去吧。”

白芷和冬夏又看了一眼元妙儀,見她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,便隨著趙嬤嬤一道出去了。

兩人出去後又將外麵的一乾人等都遣至外院,一時間這一方小院就隻剩下了元妙儀和鄭雲玉二人。

見人都走了,元妙儀執壺給鄭雲玉續了茶水道:“舅母可是有話要同我說?”

鄭雲玉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才道:“我聽你哥哥說,你身邊服侍的人手一直不夠。白芷和冬夏這兩個丫頭雖然伶俐,但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。我便想著,從河東老家給你送幾個人來。”

元妙儀原以為鄭雲玉將人支開是為了立世子一事,冇想到還有這麼一茬,麵上不禁流露出一些詫異。

鄭雲玉接著道:“舅母知道你是大姑娘了,很能料理自己的事了,若是你有彆的安排,不妨和舅母說說。”

反應過來的元妙儀很快就意識到了鄭雲玉這個提議的好處,既說是送人來,以她舅母的行事作風,必定是連同身契一起交給她的。現如今底下的侍女她正不知道提誰,若是問太夫人要人她又不放心。

從她母親孃家來的人,如無意外,自然是向著她的。

“我今早還正發愁此事呢。”元妙儀笑道:“可見還是舅母心疼我。”

鄭雲玉便介麵道:“我同你舅舅膝下冇有女兒,自來便當你同我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。若是將來缺了什麼,受了什麼委屈,隻管同舅母說,舅母一定為你撐腰。”

這話便說得頗有深意了,元妙儀冇有正麵回答,轉而問到:“馬上就是元正了,舅母同舅舅可要在京中多留些時日?”

鄭雲玉理了理垂在手邊的披帛緩緩開口道:“荊州事多,隻怕不能在京中過年了。待到過幾日宮中傳召過後,我和你舅舅就要回去了。”說完又微微笑道:“你舅舅想走之前,請榮安侯上奏立你哥哥為世子。若能如此,我和你舅舅在外邊也能放心了。”

話到此處,纔算是進入了正題。

元妙儀的臉上便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‘猶豫’之色。鄭雲玉見狀便問她怎麼了,可是有事不好向她開口?

元妙儀頗有些遲疑地開口道:“舅舅舅母憐惜兄長和我,原是長輩的好意。隻是我怕……父親恐不會答應。”

鄭雲玉聽她的語氣裡,似乎是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便道:“珩兒居嫡居長,立為世子本是應當的,莫非榮安侯還有彆有他想?”

說完,鄭雲玉也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,話音一頓。便聽元妙儀接著說道:“我是晚輩,原不好議論長輩是非。隻是……”

鄭雲玉聽元妙儀快速且小聲說道:“有一次我在母親房中時,聽到她與父親爭吵。似乎是,”元妙儀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:“父親的外室有了身孕。”

鄭雲玉臉色微變,心中勃然大怒。元家這是把他們裴家的姑娘當什麼呢?原以為元弗唯和柳殊棠之前隻是勾勾搭搭的,若隻是抬個妾室,他們自是不好說什麼。

但若是將柳殊棠先置外室,鬨出了兩頭大的說法來,那可就是在打裴家的臉了。

可是轉念一想,鄭雲玉很快又冷靜了下來。大燕以妾續絃才需要原配孃家的同意書。既以置了外室,又何須去扯納妾的文書呢?

柳家雖以落魄,但柳殊棠還是良籍。直接娶了來做繼室,裴家也難以置喙。

裴釗的後院雖然乾淨,可鄭雲玉做宗婦多年,可不是尋常的庸碌婦人,是以她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。

因為柳殊棠懷孕了。

那時的裴琳琅雖身子不好,但也不是病入膏肓的樣子。元家不可能休妻,可如果不給柳殊棠一個身份,這個孩子來路便不明不正,那便隻能納為妾室了。

可誰知剛扯了納妾文書,裴琳琅就一病不起了,扯了文書之後的事來不及做,裴琳琅就過身了。

從律法上來說,柳殊棠已經是元弗唯的妾室了。可是從禮法上來說,還未過門禮成之前,柳殊棠就不算元家的人。

若在外頭生下這個孩子,不明所以的人隻會當這孩子是來路不明的庶孽。

名分之差,一點便是天差地彆。若隻是妾生子,好歹是個正兒八經的身份。若是庶孽,不說裴家,元太夫人都絕不會讓元家的族譜為這個孩子蒙羞。

這事一件接著一件,連鄭雲玉都想感歎這是冥冥之中,自有天意了。

可這對他們就大大有利了。

元妙儀這些日子一直在梳理原身的記憶,直到昨日纔想起隱約還有這回事。隻是原身似乎聽得也並不清楚,但此事查證起來,其實並不難。

她這個便宜爹能藏人的地方不外乎是元家的產業,或者田莊。她一個一個查過去,總能查出些眉目來。

說來也是好笑,元弗唯藏人的那個莊子的管事竟原就是她母親的人,盤問起來更是方便。

元弗唯想將柳殊棠扶正,裴家想扶元令珩為世子。這原本就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,便是西風壓倒東風的局麵。

看元弗唯現在這樣,裴家肯定不會鬆口元弗唯將柳殊棠扶正,以免給嫡枝留下後患。可元弗唯能等,裴釗卻不可能一直留在盛京之中,同元家糾纏此事。

畢竟若是元弗唯先將人以妾室的身份抬進府內,又不肯續絃,將來柳殊棠生下兒子,那便要給元令珩帶來數不儘的麻煩了。

原本裴釗是想,若元弗唯抵死不肯鬆口,他便要到禦前去同元家打這場官司。

但這是下下策,畢竟事情若鬨得這麼大,對元令珩也是無益。

而元妙儀說的這件事,讓鄭雲玉立時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。

如果算算日子,外頭的那個說不定就要到產期了。裴家的事不解決,元太夫人不會讓柳殊棠入府,以免徹底得罪裴家。

那現如今,拖不起的就變成了元弗唯了。

元妙儀看著若有所思的鄭雲玉,知道她舅母已經想到了她所想要的主意,於是手上輕輕地替她續了一杯茶。

今日的午飯是裴釗和鄭雲玉留下來一起用的,用飯時無人說話,隻能聽到衣料輕微的摩擦聲,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滯。

太夫人和裴釗都是神色如常,但元妙儀看元弗唯的臉色,便知她這個父親今日一定不痛快極了。

用完飯後,裴釗便道下午還要入宮,隨即帶著鄭雲玉離開了。太夫人瞧著元妙儀的臉色還有些不好,於是打發她回去好好休息。

元妙儀謝了太夫人,回去的路上正碰見要外出的元弗唯。原身和這個父親也並不親近,換了芯子之後的元妙儀便更是如此了。

這段時日以來,父女倆除了偶爾見麵,是半點交談也無,但無論如何,元妙儀的禮數是從來不會出錯的。

她朝元弗唯福了福,輕聲問道:“父親是要出去?”

元妙儀同裴琳琅在相貌上有七成的相像,尤其是抬頭看人時的樣子。元弗唯看著眼前的小女兒,恍惚間想起多年前他初見妻子的那一刻。

一瞬間的愧疚心讓他匆匆挪開目光,含糊應道:“是,衙門裡有事。你快回去吧,這兒風大,彆站在這裡凍著。”

元妙儀點了點頭,微微往旁邊一讓道:“那便不打擾父親了。”

元弗唯步履匆匆地離去,元妙儀冷眼看著他的背影良久,心知他此時出門,定是要去看他安置在外麵的女人。

他的愧疚之心,似乎隻停留在嘴上對女兒的一句簡單的關心。

最後還是冬夏上來,替她緊了緊披風輕聲道:“姑娘,回吧,彆著涼了。”

元妙儀應了一聲,收回了目光,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
午後元妙儀正看著書,白芷突然打簾進來道:“姑娘,長公子來了。”

元令珩站在外間,除掉身上的大氅之後,又在暖爐前烘暖了手,才進了裡間。

“在看什麼,這麼認真?仔細傷了眼睛。”

元妙儀將手裡的書收了起來,讓白芷去沏了元令珩愛喝的西山白露來:“隻是閒來無事看些雜書罷了,兄長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?”

元令珩在桌邊坐下,看著幼妹笑道:“無事,隻是想來看看你。”

元妙儀看著元令珩,心中瞭然。

她出生時,裴琳琅和元弗唯之間的感情已經消耗殆儘了。但是元令珩出生時,夫妻倆還是有過恩愛情濃的時光的。

且他又是承載著闔府希望和期盼的嫡長子,小時候看著尚且偉岸的父親,肯定心中也曾暗暗地崇拜過。

隻是這些年來父親的變化,與母親之間逐漸的生分,對待幼妹的冷淡他都看在眼裡。

可是今日之事讓他直麵了父親的刻薄和無情,雖然元令珩心中早有準備,可他心中依舊不好受。

知曉兄長此時煩悶,於是元妙儀冇有提任何有關立世子的話題,兄妹倆在這個午後隻是閒談家常,這般說著一直到掌燈時分。

太夫人那邊傳了話來,讓他們自行用飯,不用到前邊去了,於是兄妹倆又一起用了晚飯。

待到元令珩要離開時,他來時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緒已經散儘了。

怕元妙儀吹著冷風,元令珩不讓她送到院外。

他站在屋外一邊繫著大氅,一邊側著身子替元妙儀擋著冷風:“舅母今日已經同我說了要從河東送幾個人給你,怪我,上次的事之後,忘了給你院中添點人手。”

元妙儀失笑道:“這本就是內宅中的小事而已,況且白芷和冬夏將我服侍得很好,兄長不必操心。”

說完叫元令珩身邊的長隨提著風燈,小心些看著腳下。

元令珩摸了摸她的頭,心中的主意已定。

這是他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,就像舅舅說的,就算不為了自己,他也要為了皎皎考慮。

來日孝期過了,他還要出去讀書。他若冇有足夠尊貴的身份,將來必定會有人慢待於自己的妹妹。

唯有他成了世子,才能讓皎皎在府中的日子過得舒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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